治疗白癜风的费用 http://m.39.net/pf/a_7391177.html因为几年前我写了一篇散文《在大熊山秉烛野浴》,好几家刊物还转载过,渐已懂事的儿子今年找出来阅读后,硬要我在五一*金周带他去大熊山一游。五月四日那天,天阴,但大熊山却有丝丝细雨在飘,雾岚浮萍似氤氲在深山里。中午时分,我们一家三口抵达了大熊山宾馆,在那用午餐。因为真正意义的爬山是从这宾馆处开始的。我去过,上边几十里路无人烟,不在此吃饱喝足,根本没力气到达顶峰的瞭望台。说实在的,在土石杂乱与车马混迹旁边的那宾馆用餐,食欲委实不好。加上抢客的赶马帮一身异味侧立餐桌边,热忱无限不厌其烦地邀你坐他的马上山,我们只得提前结束午餐。上瞭望台,那可是海拔多米的湘中之巅啊。徒步上去少则三个多小时,如果不去原始次森林还得下来。我倒不打紧,农村长大的,身板虽不结实,但能吃得苦,可妻儿哪能受得那罪。于是便点了紧紧尾随我们多时的三匹马。二棕一白,妻子选了白骏马,儿子兴奋不已,随便选哪匹,但马主不许儿子选那匹高大骠马,此马要留给我。收拾结账出发,临走时餐桌上还余一瓶啤酒,对,刚才只倒了一杯还没喝,弃之而去再正常不过。但马主提示我应该拿走,不要浪费。略知文彩的儿子来兴致,说是要老爸骑马饮酒作诗在森林与花海中徜徉,会别有一番滋味的。我深明民以食为天和粒粒皆辛苦的真谛。于是便将半瓶啤酒揽于怀囊,策马上山了。我们一家三人骑的马,由三个马主分别牵着上路。马主们言语不多,给我牵马的那位五十来岁,个子不高,有些木讷,衣服也近乎褴褛。但他还是很明确地告诉了我,这三匹马是他们一家人的,他是叔叔,那两个是他的侄儿。他很高兴揽到了为我们一家服务的生意。虽是*金周,但生意还是蛮难做的。他们是很幸运的,一家老少清早全出动揽生意,已经跑上第二趟了。有的马匹到下午了还没跑上一次。跑这马也挺难的,天没放亮就出来,一整天围着马转,如果没揽上活,挨一天累没挣到钱不说,还要为马白白喂上三十斤的谷子。不喂谷子马没力气,喂了无活瞎糟蹋谷子。因为不上山来跑马,他们是只喂草料的。马主对我说他叫老九,他的马八岁了,是从贵州山区买来的,但马有些烈,不好弄。所以是他要将马留给我骑的原因,他耳尖听到我对儿子说我以前骑过无鞍的毛马。我骑的马果是有些性子,一上去就双蹄腾起,吓我一跳。而且不时地颠我。我问老九这是为何了?老九回答,上午急急地赶了两趟了,马太累了,而且说我的重量也不轻,马有歇工的意思了。我有些于心不忍,可老九口齿不清地在啰啰嗦嗦训斥马,只听到骂这畜生太懒了,我一天到晚侍候着你,水都没喝一口,你吃几十斤*灿灿的好谷子,驮个人儿屁颠屁颠尽好玩的,还敢耍滑,看我抽你,于是便有马鞭炸响。我在马背上更颠簸了。但速度明显加快。我问他,你们都没吃午饭吗?他一脸憨笑,山里农民嘛,没那个讲究,赚到钱了晚上回去饱餐一顿就好了。我低头俯视一下老九,我一惊,他可是气喘吁吁了,汗水湿透了他那不知什么底料的衣服。在十里杜鹃的上坡处,我要他将马都停下来,让儿子和妻子把包里的水和干粮拿出来给他们叔侄仨吃点。他那两个侄儿很是有些扭捏的样子,老九像是极不好意思的,但嘴在吧唧,嘴角抽搐般痉挛。我知道他们饿极了,要他们别客气了。那个戴草帽的小伙吃得急噎住了,我顺手将我怀包中半瓶啤酒递了过去。他退了一步扬扬手不接,但眼光发亮。我硬塞给他了,半瓶啤酒值个啥。小伙子很兴奋地仰脖一喝,动作很大。我常写作,比较注意观察人。但小伙子其实只是轻轻地呷了小口,然后没有片言只语,只将那并不清洁卫生的衣袖揩了一下瓶口,无声地递给了他叔叔。他叔叔笑呵呵地接了,作古正经地响咳几声,站开马步,双手抱瓶,很郑重地喝起来。仰着脖子沽了好一阵子。他收步拢来却见啤酒并未少了多少。他对另一个侄儿嘿嘿一笑,你尝尝。那个侄儿不理睬他,轻声数落了他,别出丑丢人,啤酒谁没喝过,于是将脸别了过去。老九又走向草帽侄儿,本就口齿含糊,不知说些啥地两叔侄你推我搡的,最后老九将啤酒盖严实合上了。打了尖得快上路。这时雨丝稠密了些,大山雾茫茫的一片,真真切切地雾里看花。怕下更大的雨,老九有些欣欣然在后边加鞭,一路上其他马纷纷让避我的马,一些马主听到老九的马过来了,就早早地立一侧让路,一个个小心翼翼的,且有些恐惧色彩。老九一时高兴嘴漏,说他的马是大熊山中几百匹马里最桀骜不训的一匹,经常在路上惹事生非踢呀咬的攻击其他马。马是通灵性的,当我们从顶峰观景台下来后,马知道下坡会轻松多了,天将黑下来,它不用加鞭,自个儿提速,甚而一路小奔,我吃不住,紧紧地勒缰绳,以期减速。其他马还是一路悠然,我的坐骑却还几次腾跃,差点把我摔下。在一段稍平点的路上,我停马等后边的妻儿。就在这时,迎面过来两匹棕红骏马,我的马蓦地腾空咬了过去,后腿猛踢。老九惊慌失措上来抢我手中的缰绳勒马。忽然只到听嘭的一声炸响。马受惊吓停住战斗。原来慌乱中老九手上的啤酒掉了。撒一地泡泡,马尿似的。草帽侄儿过来很生气,没说一句话,但眼睛挖人似的凶他叔。我也惊了一身冷汗,让妻子和儿子的马先走一会,我休息一下,反正我的马快,一会追得上。我下来坐在地上小喘着。老九忽发飙,将缰绳缠于手中,用马鞭凶狠无比猛抽起马来。我上去赶快制止,看到马的腹部有缕缕血痕了。老九仍是余怒未消地在喋喋不休的骂骂咧咧。当我再坐上马的那一瞬,竟然发现老九眼里还有泪。我问他这是咋了?他只是笑笑说没啥,马贱,该抽。我说老九是不是过分了些啊,马是你的,看着这带血鞭痕,我都心疼啊。老九说,不怕你笑话,就是为了啤酒。马不闹事能摔吗。算了,也怪自己不小心。我说为了半瓶啤酒没必要迁怒于马吧,而且你也太舍得下手了。老九轻声地似自言自语在说,我活到五十多岁了,只喝过两次啤酒,一次是在贵州买马时和老六一起喝了一瓶,第二次就今天。我是喝过啤酒见过世面的,我想将这啤酒带回去,我八十多的老娘从没出过大熊山,更没喝过啤酒。他说,我是想今天你送给我啤酒,又没花我的钱,能让娘老子喝上一口。(本文入选湖南作家年度散文选本《芙蓉花开》一书,图片来自网络)编审:谢小玲编辑:卢美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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